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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你往下看之前請注意:以下是很純粹的心裡話,我不需要任何勸解或忠告,若你打算這麼做,請打住別讀;謝謝。



  我是個無存在感的人,如果我突然從這世上消失,身邊的人會怎樣?

  「存在感」這件事對我來說很虛無,幾乎沒有。表面很光明,裡面藏著的卻是滿滿的空洞,這樣的我有時抱著困惑、痛苦、又笑得很開心……等等複雜情緒在過日子。過著兩種生活的我,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,時常必須用迂迴的方式,藉別人之口確認我的重要性,才有活下去的勇氣,因此我常「消失」。有時是真的不想讓人找到,有時卻希望被找到,告訴我,他/她需要我,接著,我會很矛盾又快樂地現身,用這份「需要」維持呼吸的力量。

  所以,要是我真的死了,會怎樣?

  家人、朋友和心愛的人也許會痛苦一陣子吧;出殯送走我最後一程,時間依然流動,一切會回到正軌。深愛的人當然會為自己而痛,接著他會找到一個不是我的伴;漸漸地,我就會被遺忘。

  噢,是啦,幸運的話親友和他,也許多年後想起我可能會突然一陣心痛,痛完日子一樣繼續。忽然發現其實消失並沒什麼大不了,時間一久,很快就會被遺忘(搞不好連自己都會忘記自己啊);除非是名氣大到有文字把我記下,那麼只要被提起一次,就會活過來一次。而我這種沒有名氣的平凡人,一旦死了就將是什麼也不剩。

  在很深的夜裡,我曾想過用各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。如果死成了,這樣大家在傷心時,我也就會發現自己的重要性啦!原本洋洋得意,另一個自己冷不防地問:

  『結束了,然後呢?』

  「嗯?」

  『結束了,然後妳也看到有誰為妳哭,妳看大家哭完後,然後呢?』

  我被自己問住了。對!我怎麼沒想過證明之後,然後呢?我要幹嘛?

  事實是:我什麼也不能做。死都死了,還能做什麼?

  唱歌……會有人聽得到嗎?跟媽媽說愛她……她聽不到;從背後擁抱他……他不一定感覺得到;環遊世界……?只有一個人的旅程,會好玩嗎?

  前一陣子讀到豐島美穗《寂寞的貓咪》第二篇故事時,簡直既驚訝又想哭──她把我多年來的幻想,用這種無傷的方式呈現了。但,天哪,好可怕!萬一像瑞繪一樣,死之後才發現自己有多少事沒做、有多少夢沒圓,那怎麼辦?不就白死了?想和心愛的人結婚,也變成完全不可能;甚至,還必須眼睜睜看著他去愛另一個人。

  光想到這點,就覺得「啊!不行,這種事我絕對無法忍受!」讀完《寂寞的貓咪》後,即使有時還是會覺得突然找不到存在的必要,也會逼自己重新想起那個故事。

  我本來就是個存在感薄弱的人,很慶幸我還沒做讓自己後悔的事;雖然我一次次確認再確認,但,我會很努力繼續存在下去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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