泡了杯咖啡,淡淡的味道迎面而來。
老實說,我還沒做好準備,不確定、會不會、能不能確切地說出心裡的話,就在遇見《LINE》之後,我動搖了。以抱著讀短篇的心情讀《LINE》,原以為彼此獨立成為個體的二十則故事,卻又在某個層面有不可思議的關聯性。
不論是在便利商店裡遇到的變態狗男,或是一開始以尋找超能力女孩為目標、藉以找出妻子出軌證據的向井,其中出現的人們因為種種原因而串連起來。這些人很可能是你、是我,我們用自己的方式生活,且絲毫不覺有異樣我行我素地過日子,看在他人眼底又是一種不同的感受。
在這裡認真打字的我,也許是他人眼中的怪胎也說不定。
一想到此,心底不禁悚然一驚。
《LINE》像是一種人與人之間自設的界限。他們企圖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找到慰藉,同時卻又把提供「溫暖」的人推得老遠,甚至不惜傷害。無論虐待或被虐,我們都無從發現心裡渴求的究竟是什麼。
「在近代化已然結束的現代日本,籠罩全國的孤寂是有史以來未有的現象,使用目前所有的話語與文脈已經無法表達。彷彿遭到監禁的閉塞感,以及想要將自己與社會割離的強烈念頭不斷交錯空轉。」──摘錄自村上龍之《LINE》,後記。
不只在日本,「孤寂」已然成為我們必須學習的事。每天被大量的聲音包圍,忽略了真正存在的事實:人是生而孤獨的動物,對我來說即使親友再多,心愛的人再貼近,心底總會不自主地發出一種近似耳鳴的哀傷頻率。和人相處的時候不明顯,一旦只剩下自己,那種嗡嗡聲會大到蓋過週遭,甚至會讓人害怕。曾以為是聽力出了問題,看過醫生卻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。雖著年紀增長,終於明白原來那是孤寂的一種現象。
生活中充斥的無力與脫離感,因為不想面對現實而如浪潮襲來;即使想要做些什麼表達內心的憤怒與不滿,除了在意社會的眼光之外,心中也有一條看不見的線,隱約在約束就要做出「社會不允許的事」的自己。在這樣情形下的人們,難免產生不安、暴力、焦慮、恐慌……等負面情緒。常在不知不覺中,忘了最初的自己在哪裡;村上龍除了大膽挖出人心陰暗的部份,並點明「心中確實有空洞存在」。
喝完咖啡,忽然發現原來人生竟像這冷掉的最後一口咖啡──既苦澀又冷得真實啊。
LINE
作 者:村上龍
出 版:大田
※二月出版,敬請密切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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