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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雨傾盆,沖不去惱人的情緒。

  雨,到底要下到什麼時候?



 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多久,全身的力量像一綑隱形的絲線,有人在看不見的另一端拉扯著;隨著絲線變小,力量也逐漸從身體抽離,消失在四肢末端。

  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,那麼,就試試喊叫吧。

  「……」

  無聲的氣息自唇邊逸出,還來不及釐清發生什麼事,一陣洪水忽然悄悄進入房中,終至滅頂。

  最後把我推入水中的,是那隻奪去力量的手。

  也許是忘了恐懼,一種奇異的安心感向我迎來。黑暗蔓延,即使什麼都看不見,也熟悉如回到母體子宮裡,被羊水包覆的溫柔。

   我悠哉地泅泳著,光線從遙遠的水面上輕柔灑下。緩緩睜開雙眼,在水中,看得極為清楚,一點都不怕水會弄疼眼睛。看了看四週的擺飾,這才明白是他的書房。

  在天花板上,我看到他在電腦前振筆疾書。向他游去,到他身邊無論怎麼喊都毫無反應--噢,喊出口的話成了氣泡,他當然聽不見。接著,拍他的肩膀一樣沒反應。

  難道他看不見我?

  開門游到下一個房間,卻看到另一個我和R、還有一位我們的朋友(看不清長相)正為某事困擾著。游到R身旁,企圖聽聽「我們」究竟聊些什麼。R說,他要回去了,另一個我和友人著急地問他何時歸來?只見他笑著說很快;還來不及細聽究竟苦惱什麼,此時水中突來一陣亂流,將我捲到一個陌生的空間裡。

  分不清究竟是黑暗中的寧靜,抑或是寧靜中的黑暗,將這片廣漠無垠的太虛籠罩著。

  是神的旨意吧。

  眼前的黑暗使我心生虔敬,這令我大為驚奇;向來怕黑的我,竟覺得天地不過是回到了當初盤古開天闢地之前的渾沌。

  而我依然在水中,任水將我帶到它想去的地方。遙遠的水面上似乎不甚平靜,隆隆雷聲模糊卻又清楚地傳進耳中;我飄流到一個熟悉的空間,停駐。

  雨依然滂沱。睜開眼,發現微光不知何時自窗外潛入房中。

  我的飄流到此終結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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